名家散文‖牵牛花开

　　名家散文‖牵牛花开

　　院子里，牵牛花开了。在上海，牵牛花似乎并不多见，去公园或其他景点也很难觅其踪影，或者不屑于见。宋朝杨万里曾赋词：“素罗笠顶碧罗檐，晚卸蓝裳著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篸。”诗人用风趣幽默的词语，热情赞美了牵牛花犹如一位美丽的女子。在炎炎夏日，头顶遮阳的斗笠，上罩轻纱，洁白色的笠顶，碧绿的檐边。上午还是蓝色罗衫，晚上就换成红色的纱裙，站在碧绿的篱笆院墙边，微露笑颜，头上插着翡翠的玉簪，款款而来，气质如兰，情景生动而迷人。

　　其实在看着春天不急不缓地走过之后，我一直就留意着身边所能见到的植物，静等一些花朵开放在夏天的烈日下，以消视线中的单调。今年的春天里有太多的花来不及欣赏便匆匆凋落，成为记忆。期待花开是期盼些许的补偿吧!有些花开，是在我的期待和预料之中的，有些却在我的意料之外。意料中的，也有一些小小的惊喜。我在东面的河边，看得多的是蔬菜的花朵，偶尔闻得一缕甜香，便站下来打量着它们。首先入眼的是自然是丝瓜，豆角，它们缠绕在树枝或竹片搭就的架子上，自己软弱的身子就拉长得很高，立成一排排，也最吸引着我的目光。碧绿的叶间缀满了花苞，花朵，丝瓜花像张开着的淡黄色的笑意，豆角花远看像盯在藤蔓上的一只只蝴蝶。小满过后，有一天下午，天阴沉着，我从工地上回来，走进院落，看见西面围墙边的工具架上，顺着立地的钢管爬了一缕青藤，我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两年未曾谋面的牵牛花。院子东边是块袖珍菜地，辣椒茄子苗正葱郁茂盛，紫花白花间或其中;南边的犬棚顶上、西北边钢管挑出的空间里，七八盆吊兰因为换了大盆，舒展了筋骨的吊兰一改颓废，发了疯似的生长，盆里挤满了叶子，盆外密集挑出的细杆上盛开了许多碎花嫩叶，像微缩的绿色瀑布下溅起的浪花。而这几株牵牛花正弥补了西边一溜无绿色的空缺。抬头细看，细小的藤蔓虬曲疏朗，叶如墨染过一般，也怪我粗心大意，经常给吊兰浇水时，竟没有注意它们的存在，更不要提给它们施舍一点恩惠了。

　　自从发现它们的存在，便有事无事会多看一眼，有时会特意停下来，端详着它们自娱自乐的模样。前年在靠北边的位置上见过它们开花，白色的居多夹杂些浅绿，像是用笔描在花朵的边沿。花开花落，持续到秋天，渐枯的藤上仍挂有花苞，开落之间，一段时光就安静地消逝，我来不及留住它们淡淡的花香。近日多雨，牵牛花受到了大自然的庇护开得正旺，朵朵白色如一只只向天的喇叭，自弹自唱，自娱自乐。间或有浅青色如栀子花般的花苞。“花开不为谁芳，花香不为谁浓”。它们就这样自由自在地生长，无拘无束绽放在风中雨中阳光下，美丽而又从容。人到中年，没有了春花的烂漫，夏荷的艳丽。学学这质朴的牵牛花，不张扬，不自卑，默默地蔓延，绽放出人生应有的花朵。这样的生命，也是令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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