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企业家张謇的实业教育思想

摘要:张謇一身兼有儒生、状元、资产阶级改良运动领袖、地方自治实践家、政府高级官员和资本主义企业创始者的身份与经历。后半生,他投身实业,热心教育,坚持不懈地提倡、试验、推广实业教育。1917年5月6日,还参与知名人士48人在上海签名发起成立的中华职业教育社。张謇以“实业兴教育”,“实业与教育相互依存”,为近代实业教育发展提供了丰富而宝贵的思想财富,在实业教育史上谱写了辉煌的一页。

关键词:张謇;实业家;实业教育;先驱

作者简介:彭干梓,湖南农业大学教授。

基金项目:教育部重点课题“中国职业教育思想史研究”(DJA080186)的阶段性成果,主持人:夏金星教授。

中图分类号:719.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518(2010)07-0092-04

张謇(1853—1926),字季直,号啬庵,出身于江苏南通一个农民兼小商人的家庭。16岁中秀才,后因家贫不得不外出谋生,初入江宁发审局当书记。1876年去浦口,随淮军将领吴长庆赴朝鲜,因办事干练,受到朝鲜国王的赞誉;1884年,吴长庆归国后不久病逝,张謇从此离开淮军。次年,他参加顺天府乡试,中举人。此后十年,四次赴京会试,屡试不第。1894年,张謇再度赴京参加会试,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是时,甲午战争爆发,清军大败,张謇的思想受到很大的震动,也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上书痛劾李鸿章“主和误国”,“战不备”、“败和局”。后遂弃官不做,走上了创办实业和教育的新路。

1911年,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张謇顺应历史潮流,实现了一生中最大的转变,毅然由推崇立宪转向拥护共和。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临时政府成立,任命张謇为实业部长。1913年,张謇为实现梦寐以求的“棉铁主义”,就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水利局总裁,主持全国农林、工商政务,编订颁布有关工商矿业、农林水利、渔牧业、度量衡、银行证券、引用外资等法规条例20余个,以促进我国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1915年,袁世凯称帝阴谋渐露,张謇愤而辞职,返回南通.从此他倾注全部精力办实业、办教育、办社会文化慈善事业、推行地方自治。

1916年,张謇被推为中国银行股东联合会会长,1918年,“主张国际税法平等会”在沪成立,张謇被推为会长。1920年,张謇被推为中国矿学会及中国工程师学会会长,并为中国科学社筹谋社址。1921年,被推为远东运动会名誉会长。1922年被推为交通银行总理。1926年8月24日因病逝世。

张謇一生经历甲午战争、戊戌维新、义和团运动和辛亥革命等重大历史事变,是近代中国社会转型中有代表性的人物,一身兼有儒生、状元、资产阶级改良运动领袖、地方自治实践家、政府高级官员和资本主义企业创始者的身份与经历。后半生,他投身实业,热心教育,坚持不懈地提倡、试验、推广实业教育。1917年5月6日,张謇还参与知名人士48人在上海签名发起成立中华职业教育社。张謇为实业教育发展提供了丰富而宝贵的思想财富,是近代中国企业家办实业教育的先驱,在实业教育史上谱写了辉煌的一页。

一、民族资产阶级创立近代教育的强烈要求

1895年,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准许外商在中国内地设厂,激起张謇的愤怒和忧虑:“捐我之产以资人,人即用资于我之货售我,无异沥血肥虎,而袒肉以继之。利之不保,我民日贫,国于阿赖?”他认为必须发展民族工业以抵制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实业者,西人赅农工商之名,义兼本末,较中国汉以后儒者重农抑商之说为完善,无工商则农困塞。”[1]并断定“我国自今以往,更历百年而不可逃之观念,则救穷之法惟实业,致富之法亦惟实业”。[2]

1896年,张謇受张之洞委派创办大生纺纱厂,到1924年资本总额达770余万两,纱锭15万枚,布机1500余台。为了解决商品和原料运输先后开办了上海大达轮船公司和南通天生港轮船公司;为维修各厂机器设备而开办了资生铁厂,又利用纱厂棉籽办了广生榨油厂。此外,还办过面粉厂、电厂等等。同时,兴办了淮海银行,扩充了大达轮埠公司,开办了投资总额达2119万元,占有土地面积达455万亩的盐垦公司。形成了中国近代著名的“大生工业集团”,位于长江江左的南通由一个落后地区,一跃而成经济、文教发展较快的地区,是当时全国闻名的“模范县”[3]

张謇的思想没有停留在“实业救国”的层面上,在创办实业的过程中,他对人才的培养感触尤深。他在论述发展实业与普及教育的关系时说:“图存救亡,舍教育无由”。[4]他结合自己创办实业的切身体会写道:“吾国人才异常缺乏,本应在工程未发生之先从事培育,庶不至临事而叹才难,自毋须借欧美之才供吾使用。”[5]他指出,中国之所以贫弱就是因为教育事业落后,人才匮乏:“人皆知外洋各国之强由于兵,而不知外洋各国之强由于学。夫立国由于人才,人才出自立学,此古今中外不易之理。”他举例道,欧美国家工业发展很快,是由于有大量的科学技术专家在发挥作用:“泰西人精研化学、机械学,而科学益以发明,其立一工厂之事也,则又必科学专家而富有经验者。故能以工业发挥农业而大张商战。夫工业已发达,工学终效之征也。”“夫世界今日之竞争,农工商之竞争也,农工商之竞争,学问之竞争也。”[6]这反映出作为当时新生的民族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他已深刻地认识到必须发展教育,培养大批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的人才,振兴实业,中国才能富强。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张謇从企业所获利润中拿出部分资金办学,规定大生纱厂每年提取1/10的利润作为办学基金,通垦牧公司拨出9000亩地作为办学的固定资产。据1911年统计,张謇在南通设立初等小学堂87所,居江苏全省之首。[7]并规定以“国家思想、实业知识、武备精神三者,为教育之大纲。”[8]“实业知识”正是张謇所倡导的“实业教育”的主要教学内容。

进入20世纪后,张謇开始关注高一级人才的培养。1905年,他向两江总督端方上书《请设工科大学堂公呈》,建议在上海制造局附近创建工科大学,“即以已成之中国公学,为高等公学,次第经营,四五年后期可希望成效之发生,有完全之工学。更三数年,各省热心从事工业之处,得有相助为理之入.不致如今日实业摘埴冥行,瞎骑盲进。其于国计民生,关系实重且要。”[9]次年,为筹划南洋大学,他又提议:“江宁宜就制造局左近设工科,苏州宜就昆山、新阳有荒地处所设农科,就上海设医科。至安徽、江西,亦宜各设一文科,或更量设法、理高等一二所,以备三四年后升人大学。”[10]

二、以实业兴教育迭相为用之思想

张謇指出:“必工农商奋兴而后教育能普及”,“有实业而无教育,则业不昌;不广实业,则学又不昌。”[11]还用“父教育而母实业”的生动比喻揭示实业与教育的关系,他说:“教育必资于经费,经费惟取诸实业,所谓实业为教育之母也”,而又“必工农商奋兴而后教育能普及”。[12]他在追述自己思想发展过程时说:“自丙戌会试报罢,即谓中国振兴须振兴实业……甲午后乃有以实业兴教育迭相为用之思想……”。[13]并把“实业”与“教育”紧密结合,“以实业辅助教育,以教育改良实业,实业所至即教育所至。”[14]

随着对专门教育重要性的认识不断深化,张謇认为实业教育是实业与教育相结合的理想模式,并称之为“富强之大本也”[14]。他说:“窃维环球大通,皆以经营国民生计为强国之根本,要其根本之根本在教育。而实、眶不振,又无以为教育之后盾。现吾国国民生计日蹙,欲图自存,势已岌岌,舍注重实业教育外,更无急要之计划。”[15]并得出了“求治之法,唯在实业教育”[16]的结论。

张謇实业教育思想中“实业与教育迭相为用”的特点,也同样体现在其所从事的实业活动和实业教育实践上,只要我们对张謇创办实业教育的过程稍加考察就不难发现这一点。在许多情况下,张謇所创办的各种专业学校常常与其所创办的企业齐头并进。其一生办过许多卓有成效的企业和学校。一旦要开办某种企业,他总是想方设法创办相应的专业学校,以培养企业所需的专门人才;而一旦所办的企业获得利润,他同样千方百计地把它用之于发展教育。

在实业教育的培养目标方面,张謇认为各类教育各有不同,“师范启其塞,小学导其源,中学正其流,专门别其派,大学会其归。士成士,农成农,工商成工商……”。这里的“专门”指的就是实业教育,其培养目标则是“农成农,工商成工商”,正如他在日记中所说:“夫不教之民,宁止不可用为兵而已。为农为工为商,殆无一可者。”

张謇不仅在实业教育的办学经费来源和培养目标方面注重教育与实业的结合,而且在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上,同样重视教育与实业的联系。他在创办的农业专门学校里极为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强调学以致用,用他自己的说法是:“农学校之学生不能为农夫之所为,只是学生而不是农学生,犹之农夫不能为农学生之所为,只可谓农夫而不能谓农学生。然农学生而不能为农夫之所为,又何需此农学校为哉。”他大力主张“若农工实业皆有实习,皆须致力理化。”此外,在他创办的南通商业学校章程中,明确规定:“凡毕业学生,春季实习及旅行参观实业发达区域工厂、公司、学校等以资借鉴。”

张謇以企业为办学的经济依托,又通过人才的培养来发展企业,是近代中国最早把教育与生产、经济发展结合起来的实践者和创始人,是继洋务派之后,把引进的实业教育思想加以发展,使之本土化,并在教育实践和思想上创新,至今仍有十分现实的指导意义。

三、实业教育的培养目标

张謇出身于科举,但强烈抨击封建教育之危害,“教育之人才难得,而科举之毒祸无涯,其甘心沈溺灭顶而不悟者,良不足悼”。[17]他提倡兴办的是向西方学来的教育,并为之分类为“普及教育、师范教育、实业教育、高等教育、武备教育”,这种认识在当时是较为先进的。

张謇明确各类学校各有侧重:“师范启其塞,小学导其源,中学正其流,专门别其派,大学会其归。”培养目标则是“士成士,农成农,工商成工商”。[18]他突出基础教育与实业教育,在两者关系上,普通教育为基础或前提,实业教育则直接为各项实业提供人才,创造财富,“论中国目前兴学之要,普通重于专门,实业亟于名哲。”[19]

张謇还说:“实业教育,富强之大本也。”[20] “夫世界今日之竞争,农工商业之竞争也,农工商业之竞争,学问之竞争也。”[21]这里所说的“学问”,是指发展农工商业所需的科学技术知识,这类知识的传播研究主要场所之一就是实业学校。他认为,我国农工商之落后原因是“人民狃于故智,无应政府提倡奖励之知识技能也,欲增进人民之知识技能,则莫如各省各道县广设农校农场”,[22]“泰西诸大国之用人,皆取之专门学校”。[23]“衡以我国之现势,与民生所最切要者,莫如农工专门学校。农为立国之本,其切要在棉,工储应用之材,其先务在纺织”。[24]工业化国家在起步时,都先发展农业和纺织业,所以张謇着意培养这方面的实业人才。

在近代教育史上,张謇是较早明确提出实业教育是“增加人民治生能力,解决生计问题”的教育家。他说:“教育以普及为事,普及以生计为先……实业知识尤宜计及。”[25]主张多办实业学校作为救穷的手段,“从前的一些工厂里,贫民不能工作的很多,能工作不能做上等工作的也很多,这就是没有受过实业教育的缘故”。[26]他强调“普通教育间接生利而直接分利,惟实业教育则直接即可生利”。[27]他以女工传习所为例,女工在学习编、织等技能知识过程中的一些作品曾经送到美国及国内通商大埠售卖,所得利润丰厚,既维持子女学生之生计,又保证了传习所的办学经费。张謇认为,实业教育除了开启民智外,还具备创造物质财富解决民众生计穷困的救亡功能,依靠实业教育直接生利,推动实业发展,始终贯穿在张謇的实业教育实践中。

1912年,南通纺织专门学校建校,张謇明确规定“其目的本振兴工业……冀养成职业化、艺术化、劳动化之人才”。反复重申实业学校“将造就有用人才”[28]或“将养成未来任事之才”,[29]把培养实用人才作为实业教育的目的,提出实业人才必须具备以下条件:

1.一艺之长。张謇强调学生“各本性所近,习一艺而专之。各本职所明,力所胜,习一事而勤之”,[30]“专学一艺一事则易精”。[31]有一艺之长,才能救国之穷,救民之困,而一艺之长还必须以科学技术知识为基础。他说:“科学为一切事业之母。”[32]受欺凌压迫的中国与外洋各国交涉日深,“机局日逼,若我们持此因循之习,因陋之才,浮游之技艺,断不足以御之”。[33]“我欲雪耻而不讲求学问则无资”。[34]

张謇在河海工程学校说:“欧美之河诲工程,已经多年之实验,乃成科学之方式,謇亦极端信仰。”[35]在实业学校中很注重科技知识传播,他要求学生努力学习融通新知“亹亹诸子,今之先觉,知耻则奋,殚精科学,格物致知,相励以智,利用厚生,相程以事,假之时日,必集大成,东西一冶,同气同声,新知新知,实获我私,通之事业,日月而作,匪学曷充,所需止博……”[36]在商业学校,他要求学生懂得新式银行与旧式钱庄、票号有根本不同,致力于银行业务知识的钻研关系到我国银行业发展的成败。

2.市场经济意识。张謇认为,科学家发明的技术必须适合社会经济发展的程度,才能为一般人接受。他曾举例说,一留日专家精通制皂术,所制之皂质量超过旧法之货,但由于成本太高而不为市场欢迎,结果南通皂厂为此亏损很多。他要求科学家必须具备市场经济意识,研究中国经济萎缩状态下,人民不得不力求节俭的市场特点。这里,他举的是科学家的例子,实际也包含着所有实业学校学生。

3.动手能力。张謇非常重视学生的操作实践技能的养成,要求学生“苟有所知,则必归诸用”,[37] “望诸生有能以学为用。”[38]如要求学习土木工程和河海工程的学生,必须注重给予实习,使能将所学与实际结合,培养动手能力。该专业学生对通州水系、淮河水系实际测量,绘图200多幅,为治水工程提供了科学依据,而测绘、计算能力都得以形成。农校学生在农事试验场、家畜试验场、苗圃、森林事务所、鱼池、垦区农场实习,他说“学校之学生,不能为农夫之所为,是可谓学生,而不能谓农学生,农学生而不能为农夫之所为,又何需此农学校为哉!”[39]

4.爱国思想。张謇强调对学生进行爱国思想的培养,要求实业学校学生“负责任,知实践,务合群,增阅历,练能力”,投身于农业,钻研科学技术知识,运用实业技能,改造中国贫穷,“为福于国,益大”[40];“坚苦自立、忠实不欺(通州师范校训)”,“勤俭(盲哑学校校训)”,“勤劳俭朴(南通大学农科校训)”,“忠实不欺,力求精进(南通大学纺织科校训)”。[41]

5.健康身体。张謇曾于光绪28年提出“国家思想,实业知识,武备精神,三者为教育之大纲”[42]作为确定教育目的的指导思想,他认为实业教育目的应包括“尚武之精神”,[43]主张学生有健康身体,他对体育很重视,经常组织运动会、球类比赛、武术训练。

张謇不仅是一个教育理论家,更是一个教育实干家。据不完全统计,其一生创办的各种学校仅在南通就有初等小学300多所、中学、师范学校、女子师范学校、盲哑学校、育婴堂、幼稚园、纺织专门学校、医学专门学校、农业专门学校、商业学校、蚕桑讲习所、工商补习学校、艺徒学校、女工传习所、保姆传习所、伶工学社、法政讲习所、巡警教练所等几十种,形成了以基础教育和农、工、商、科学技术为中心,包括学前、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在内的较为完整的近代学校教育体系。其中通州师范、纺织专门学校、盲哑学校和伶工学社等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均属首创。在数量众多的学校中,实业教育占很大比重,为中国近代职业教育理论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力的实践基础,对后来各种教育思潮的兴起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如黄炎培提出的“学校无不用之成材,社会无不学之执业,国无不教之民,民无不乐之生”的理想,与张謇“教育与实业迭相为用”的思想就有许多相同之处;张謇要求“普兴学校”、“广教育于穷乡之子弟”的观点,对后来平民教育运动的兴起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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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正告南通自立非自立各学校学生及教职员.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6[M].上海书店,1991.

[20]创办地方实业教育致瑞抚函.张季子九录·自治录.卷1 [M].上海书店,1991.

[21]敬告全国学生书.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3[M].上海书店,1991.

[22]棉作展览会报告序言.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4[M].上海书店,1991.

[23]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1[M]. 上海书店,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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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金沙市第16国展学校演说.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 [M].上海书店,1991.

[27]追悼女工传习所余所长演说.张季子九录·文录.卷17 [M].上海书店,1991.

[28]复河海工程学校学生自治会函.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 [M].上海书店,1991.

[29]敬告派人来南通见习纺织之团体.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6[M].上海书店,1991.

[30]敬告全国学生书.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3[M].上海书店,1991.

[33]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1[M]. 上海书店,1991.

[34]师范学校开校演说.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1[M].上海书店,1991.

[35]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第四届毕业演说.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M].上海书店,1991.

[36]中国科学社年会欢迎词.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M]. 上海书店,1991.

[37]军山气象台报告书序.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4[M].上海书店,1991.

[38]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话.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 [M].上海书店,1991.

[39]张季直先生教育谈[N].教育杂志,9卷1号.

[40]敬告全国学生书.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3[M]上海书店,1991.

[41]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辞.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5[M].上海书店,1991.

[42]师范章程改订便言.张季子九录·教育录.卷1[M].上海书店,1991.

责任编辑 王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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