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洋教育研究：进展与思考
柯文涛，汪宜萍
(安徽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海洋教育是一个新兴的独立研究领域。多年来，学者们陆续发表了诸多研究成果，取得了重要的研究进展。一般来讲，当一个研究领域的既有成果达到一定数量以后，则需要对已有研究进行再研究，其目的在于回顾过去、总结经验、发现不足、展望未来。因此为了更好地推进国内海洋教育研究向纵深发展，有必要对其开展学术史研究，进而在学术史梳理的基础上划分研究历程，厘清已有研究的学术进展，从而为未来研究奠定基础。
以中国知网数据库为原始数据源，以“海洋教育”为关键词进行文献检索，截至2022年7月20日，共检索出相关文献276篇。其中，期刊论文144篇，硕士学位论文20篇，国内会议论文19篇。根据研究文献数量变化的趋势情况，将海洋教育研究的基本历程划分为起步和快速发展两个阶段。
(一)海洋教育研究的起步阶段(1991—2011年)
根据检索发现，我国学术界对海洋教育的学术研究肇始于1991年，标志性事件是李令华[1]在《海洋与海岸带开发》第三期上发表了题为《美国海洋补助金计划及其对海洋教育活动的资助》的学术论文。此后，涉及海洋教育主题的研究成果散见于《中国教育报》《中学地理教学参考》《教育导刊》《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河北学刊》等各类报刊上。这一时期的海洋教育研究主要呈现如下特征：
第一，研究主要是在模糊的意义上使用海洋教育概念，并没有对海洋教育进行严格的学理界定和阐释。这可能是因为我国海洋教育研究刚刚起步，有许多值得深入探究的问题，不少研究则没有顾及该问题，而是在“关于海洋的教育”“与海洋有关的教育”这个宽泛的意义上使用它。
第二，研究内容逐渐多元化，既有涉及理论层面的问题，也包含实践层面的问题，还囊括了比较教育意义方面的研究。概括来说，此阶段研究讨论的问题主要包括：海洋人才的培养问题、中小学生海洋意识的培养与教育问题、区域中小学海洋教育的现状、区域如何发展海洋教育事业、课程教学中如何渗透和融合海洋教育、中小学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课程建设、部分国家开展海洋教育的举措及其启示等。而且，一个更为明显的特点是，此阶段的研究均是在狭义层面上开展的，即关注学校海洋教育，尤为注重基础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未涉及非学校海洋教育。
第三，从文献的种类来看，此阶段研究文献主要集中在期刊论文，会议论文较少，也少有研究者以海洋教育主题作为学位论文选题。目力所及，郭来秋[2]的硕士学位论文以海洋教育为研究主题，具体讨论了如何在连山山区中学开展海洋教育。
(二)海洋教育研究的快速发展阶段(2012年至今)
从文献的变化趋势来看，在海洋教育研究的起步阶段，年均发文量不超过10篇，相对较少。然而，自2012年海洋教育类文献的数量开始不断增加，2012年首次突破10篇，2013年已经增至22篇，2019年达到历史新高(36篇)。综合各方面情况来看，自2012年以来，我国海洋教育研究处于快速发展阶段，该阶段的研究主要呈现以下特点：
第一，学者们开始广泛探讨海洋教育的概念，以期在厘清基本概念的前提下开展更为深入的研究。在这个过程中，学界逐渐形成若干具有代表性的定义，超越了既往的狭义界定。马勇、刘训华等对海洋教育的界定更是被高频次引用。
第二，研究主题的多样化。较之起步阶段的海洋教育研究，快速发展阶段的海洋教育研究在内容上更加多样化，除了上述研究内容外，不少学者也开始研究海洋教育的内涵与外延、海洋教育的政策、海洋教育的内容体系、海洋教育的评价体系、海洋教育的学科建设与学科发展、海洋教育在教材中的体现、海洋教育如何融入研学路线等综合活动、海洋教育及海洋教育研究的回顾与反思等。
第三，研究组织不断涌现，研究队伍不断壮大。比如，2017年宁波大学成立了院级研究中心——宁波大学海洋教育研究中心，而后升级为校级研究中心。该中心“开设‘海洋教育沙龙’、编辑《海洋教育研究通讯》、建设《海洋教育研究》期刊专栏、研制《中国海洋教育推进指数》《中国海洋教育年度评价报告》”[3]。从研究队伍来看，近年来海洋教育研究不仅有熟悉的“老面孔”，而且也出现了一些新踏足该研究领域的作者。从署名单位来看，作者来源日趋多样化，主要以高校和沿海地区的中小学为主。
第四，学术会议频繁召开，学术共同体正在形成。从学术会议的角度来看，学界先后召开了多次高规格的海洋教育主题学术会议。比如，2011年在青岛举办了“海洋教育国际研讨会”，“共有来自日本、美国、英国、加拿大、韩国、新西兰等国家和国内涉海高校的130余名专家学者与会”[4]，会议出版了《海洋教育新进展：2011年海洋教育国际研讨会论文集》[5]。此后学界还陆续举办了“中国海洋科普教育论坛”[6]和“中国海洋教育论坛”[7-8]等。
(一)海洋教育的理论研究
从一般意义上讲，海洋教育其实是一种更加侧重于实践层面的教育类型，我国也有不少地区的学校开展了具有海洋教育特色的教育，而在学术研究实践中，也有很多学者对海洋教育作了理论层面的探索，以期厘清与海洋教育有关的若干理论问题。我国学者先后就海洋教育的概念内涵、价值与作用、内容体系、评价体系、学科建设等进行了探索。
1.海洋教育的概念研究
学术研究离不开概念，作为工具的概念，构成了学术研究的基本前提。就海洋教育而言，不论是理论还是实践层面的探究，必须要回答“什么是海洋教育”这一基本问题。从学术史来看，不少学者最先提出的概念都是海洋教育的下位概念，如海洋科学教育、海洋意识教育、海洋权益教育、海洋高等教育等，而后才对海洋教育进行界定。从已有文献看，对于海洋教育的概念的论述主要包括“活动说”和“战略说”。
第一，海洋教育的“活动说”。马勇等认为，学界在讨论海洋教育的概念时存在的种种问题涉及含义、定义边界、具体指向、内容等多个方面。鉴于当时国内并没有学者就“海洋教育”给出一个清晰的定义，基于上述思考以及海洋教育涉及的不同教育阶段、对象和内容等考虑，可笼统地将“海洋教育”界定为“对人进行的有关海洋自然特性认识、社会价值形成以及由海洋知识(意识)到人的海洋行为等素质要素组成的海洋素质的培养活动”[9]，即将海洋教育界定为一种培养人的海洋素质的活动。此后，马勇[10]又基于人海的关系视角，并借鉴了教育学界对教育下定义的方式，指出海洋教育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海洋教育涉及知识、意识和道德三个关键词，狭义上的海洋教育专指学校海洋教育。该定义依旧将海洋教育界定为一种培养活动。
申天恩等[11]也把“海洋教育”视为一种活动，即认为“海洋教育是探讨与海洋相关的人、事、时、地、物所交织而成的教育活动”；
冯士筰等[12]指出，海洋教育是指“增进人对海洋的认识，使人掌握与海洋相关的技能进而影响人的思想品德的一切活动”；
在季托和武波[13]看来，海洋教育是一种教育活动，其内涵包括“生”“和”“容”三个要素，外延包括海洋科学技术类教育、海洋社会科学教育、海洋人文学科教育三个方面。刘训华[14]则认为，学者们对海洋教育的界定应超越和突破学校的边界框限，从相对狭隘的学生群体走向所有的人，即“以人为中心的对海洋内容的传播与接受，涉及海洋知识、技术、文化、资源、意识等五位一体的内容传播活动”。
第二，海洋教育的“战略说”。黄建钢[15]站在国家战略(国家海洋战略)的角度审视海洋教育，并把它解释为“对国民进行海洋意识、知识和能力的教育”，认为此种教育已然迫在眉睫，亟待开展与推进。在其看来，教育战略乃是我国海洋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当然，其所说的教育战略具体是指海洋教育战略。刘训华在其新近的研究成果中提出：“海洋教育是经略海洋的重要战略基础，是国家战略教育的重要资源。”[16]
2.海洋教育的价值研究
在海洋教育的理论研究中，也有不少学者探讨了其价值与意义。归结起来，主要提出了四种有代表性的观点，对应的关键词分别是经济、教育、国防和国家战略。
第一种观点最为常见，即强调了海洋教育的经济作用，尤其是高等海洋教育在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方面的重要性及其积极意义[17]；
第二种观点则落脚于“教育”二字，主张海洋教育的育人作用，即广义上的海洋教育可以很好地提升国民的海洋素养，如海洋意识、海洋知识、海洋道德等，狭义上的海洋教育可以培养更多的海洋类人才；
第三种观点则强调了海洋教育的国防意义，认为海洋教育是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四种观点则突出了海洋教育的战略意义，把海洋教育与建设海洋强国这一国家战略进行挂钩，认为海洋教育是建设海洋强国的重要基石。
3.海洋教育内容体系研究
海洋教育应该包括哪些内容，或者说其内容体系包括哪些方面，实则是从海洋教育概念中衍生出来的一个问题。由于学者们对“什么是海洋教育”这一问题持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所以在构建海洋教育内容体系时往往有所侧重。大体来看，已有研究提出的内容体系均是从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展开：
第一，一部分研究对海洋教育持广义的理解，所以构建的海洋教育的内容体系可谓五花八门，如海洋资源、海洋环境保护与海洋生态、海洋国防、海洋军事、海洋主权等。
第二，另外一部分学者则聚焦学校海洋教育，把海洋教育的对象限定在大中小学生，由此构建了不同的学校海洋教育内容体系。比如，部分学者就把海洋教育分类为基础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基础海洋教育)、高等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高等海洋教育)和职业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职业海洋教育)，并且认为不同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的内容应有所不同。也有部分学者立足学科，认为海洋教育的内容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科技、历史、地理、文学、艺术、劳动技术教育等方面。还有的学者聚焦于区域的实践探索，通过对实践的进一步抽象和提炼，提出了基础教育阶段的海洋教育内容体系。比如，舟山市普陀区教育局的徐朝挺[18]提出，该区教育局自2011年就在全国范围内率先提出了现代海洋教育的重要概念，而且构建了内容丰富、有骨架有血肉的区域性现代海洋教育内容体系(主要针对中小学教育阶段)，具体包括“五大模块”并涉及“二十个主题”。
4.海洋教育的评价体系研究
海洋教育评价是开展和实施海洋教育活动的重要一环，对海洋教育进行评价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其发展。刘训华和胡小娟[19]探究了我国海洋教育评价的逻辑理路和指标体系，力图在明晰评价理路的基础上，进一步建构相对完整、系统的评价体系。他们在研究中确立了以海洋素养为核心的评价原则，并主张以量化指标的方式进行综合分析、判断，进而提出了“中国海洋教育评价(CMEE)”和“中国海洋教育机构评价(CMEIE)”的概念。同时，他们还确立了三级指标体系，主要包括目标、过程和效果3个一级指标、15个二级指标以及11个三级指标。
此后不久，在宁波大学举办的“第二届中国海洋教育论坛”上，《中国海洋教育机构评价(CMEIE，2020)》正式发布。该评价报告“首次对我国中小学校和社会机构开展海洋教育情况进行总体性评价”[20]，同时对我国后续开展海洋教育评价提供了重要借鉴。
5.海洋教育的学科建设研究
一直以来，大多数学者均将海洋教育视为一个跨学科的研究领域。近年来，随着学术研究的逐步拓展与深入，部分学者尝试提出“海洋教育学”的概念，主张把它看作一门学科。比如，季托等[21]提出我国亟须“完成从游离于学科边缘的‘海洋教育’向‘海洋教育学’转变”。刘训华[14]认为，当前我国构建并积极建设海洋教育学，不仅具有学术方面的价值，而且也是出于国家战略的考量，是为了更好地满足当前国际国内海洋发展趋势的现实需要。
教育部教师工作司的王炳明[22]认为，海洋教育学是一门尚处于起步阶段的新兴交叉复合型学科，要想进一步促进该学科走向成熟，仍需在人才队伍建设、成果产出、区域与地方合作体系的构建、项目实施、重点基地建设、宣传等诸多方面着力。
(二)海洋教育的现实研究
实践层面的海洋教育研究也是我国海洋教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经过梳理后发现，研究主要聚焦以下几个核心问题：第一，我国大中小学海洋教育的现实状况怎么样，尤其是我国海洋教育当前还存在哪些问题或不足；
第二，我国应当如何更好地实施、开展和推进海洋教育，即其具体路径和策略为何。
首先，从现实情况来看，研究者们提出了不少现实问题，具体包括：第一，大中小学学生在海洋意识、海洋权益、海洋知识等方面存在不足[23-24]，但同时也对海洋具有较强的向往，“对海洋资源的关注度高、海洋环境保护的参与意愿强烈”[25]“海洋主权意识强烈”[26]；
第二，教师群体本身也缺乏海洋教育方面的培训与继续教育，以至于不能很好地开展涉海类课程的讲授与教学；
第三，“微观理论系统性不足、政策推进支撑性欠强、教育内容领域性薄弱、课程设置均衡性不足”[27]等问题客观存在；
第四，有学者对海南省、河北省等地海洋教育现状的研究发现，“缺少相关政策和经费的支持，管理和监督不到位，海洋教育缺乏系统性和连贯性，各级学校之间及其与涉海机构之间的联系不多，海洋教育资源平台缺失等”[28]；
第五，我国中小学海洋教育还存在“缺少正确的海洋教育观的指导、海洋教育目的指向不明、海洋教育活动在时空序列上的不连续性、海洋教育内容的无序与课程的碎片化，以及海洋教育师资选取的随意性大”[29]等问题；
等等。
其次，就如何进一步推进海洋教育这一重要的实践问题，学者们也各抒己见。有学者指出，我国“国民整体海洋权益观念薄弱、高等海洋教育发展不足、中小学海洋教育课程体系空缺、海洋知识公共教育资源严重缺失”，对此，应该“构建符合国情的高等教育海洋体系，同时在中小学教学中增设海洋教育常识课程，积极筹划与建设海洋教育公共资源，提高国民海洋意识”[30]。也有学者认为，国家应“尽快出台全国性海洋教育规划，加大对海洋教育事业的投入，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建立协作的海洋教育网，构建海洋终身教育体系”[31]；
还有学者认为，我国应该“加强宣传，强化公民海洋意识培养；
全面规划，推进海洋教育整体均衡发展；
政策引导，实施海洋人才战略工程”[32]。
(三)海洋教育的比较研究
从现实来看，世界诸多海洋强国都非常重视海洋教育。我国的海洋教育一直处于前进的道路上，其他国家在海洋教育的理论探究和实践探索过程中形成了不少有益的经验，值得借鉴。
目力所及，我国学者先后对美国、澳大利亚、部分欧洲国家(欧洲委员会以及英国、法国、葡萄牙、德国)、韩国、日本、新西兰等国家的海洋教育实践开展了比较研究。研究的主题主要集中在美国的海洋补助金计划[33]、美国海洋教育中的“严肃游戏”[34]、澳大利亚发展海洋教育的途径[35]、部分欧洲国家的海洋教育政策[36]、韩国海洋教育的现状[37]、日本社会公众海洋教育[38]、日本中小学海洋教育的现状[39]、新西兰海洋教育情况[40]等方面。在译介、评析这些国家海洋教育的基础上，还专门论及了其对我国海洋教育的启示，以促进我国海洋教育的更高质量发展。
(一)进一步加强海洋教育的基本理论研究
通过学术史梳理不难发现，我国海洋教育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形成了一定的研究特点，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薄弱之处。海洋教育的基本理论研究亦是值得学者们进一步关注和探究的重要领域之一。笔者认为，海洋教育的基本理论研究主要涉及对一些元问题的思考，大体包括什么是海洋教育、海洋教育的本质特征是什么、海洋教育的学科归属为何、海洋教育的意义与价值有哪些、如何评价海洋教育等。如果不能很好地回答这些元问题，就会直接影响未来的学术进展，乃至无法达成共识，形成研究阻碍。
当然，在这些元问题当中，厘清海洋教育的本质尤为关键。刘训华曾指出：“海洋教育的第一属性乃是教育性。”[41]此观点颇有道理。从广义上讲，海洋教育是教育，而且是一种类型教育。就目的论而言，作为教育下位概念的海洋教育，自然具有教育属性。事实上，对于“XX+教育”之类的复合词汇来说，它们都具有教育性。在这里，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是，这种教育不同于那种教育的独特性何在？质言之，这种教育何以成为这种教育，而不是别的什么教育？在笔者看来，海洋教育的独特性主要体现在“海洋性”，“海洋性”是海洋教育的价值定位与特色彰显。充分认识并阐释海洋教育的“海洋性”，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海洋教育的本质及其特征。
(二)进一步拓展研究范式和研究方法
从我国海洋教育已有研究的范式来看，大体是思辨研究与实证研究共存。两种不同的研究范式均已得到了不同程度的体现。展望未来，我国海洋教育研究仍需进一步加强实证研究，促使研究更为科学、研究结论的可信度更高。当然，这样强调并不意味着不需要或不再重视思辨研究。
客观地说，思辨研究与实证研究是学界为了研究便利而作出的一种相对宽泛的分类，二者并没有绝对性。在日常学术实践中，很多所谓的实证研究中，也可以看到思辨研究的身影。反之，亦是如此。事实上，思辨研究的方式和方法相对成熟，主要是归纳、演绎、推理、综合等逻辑思维方法，而且基于该范式的研究也丰富了理论研究，尤其是对元问题的思考。然而，海洋教育也是一种具有较强实践性的教育，如何更好地在我国开展和推进海洋教育是实践过程中不得不思考的一个重大课题。要想很好地回答这个重大课题，必然要了解我国海洋教育实践的真实情况。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国海洋教育研究还有许多实证性的方法有待进一步运用。
从研究方式上看，我国海洋教育研究还应该加强不同类型的研究。比如，加强海洋教育的跨学科研究。诚然，海洋教育是教育，但海洋教育研究的学科基础不应该仅仅是教育学，而应该包括社会学、人类学、文化学、经济学、管理学、哲学、历史学、文学等诸多其他学科，这其实是由海洋教育这一研究领域本身的独立性和公开性决定的。质言之，海洋教育并不是某个学科的专属研究领域，而是向所有研究者开放的一个重要的独立研究领域。再如，加强海洋教育的元研究。我们注意到，近年来出现了一些关于海洋教育的综述研究[42-43]，这些综述研究就是元研究。海洋教育元研究的出现，与海洋教育研究成果的不断涌现有着密切关系。就意义和价值来说，元研究可以更好地促进海洋教育研究，它是一种较为特殊但又发挥着知识清理与鉴别作用的研究方式。
(三)加强海洋教育的研究队伍建设
海洋教育研究离不开研究者。从实际来看，我国从事海洋教育研究的学者来源广泛，不仅有专门从事学术研究的大学教师和硕博研究生群体，而且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中小学的教师。然而，在对已有文献的梳理过程中发现，一次性研究的现象客观存在，核心作者群体相对较少。质言之，虽有不少学者就海洋教育这一研究领域发表了相关的论文，或以此作为学位论文选题，但从这些学者后续发表的文献来看，与海洋教育几乎不存在关联。第二个发现是，虽然有不少来自其他学科的学者研究海洋教育，但目前仍然还是以教育学者为主。第三个发现则是，不少中小学教师开展的海洋教育研究，在质量上存在较大的差异，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情况。
上述这些发现均在提醒着我们，要想进一步促进海洋教育研究的深入发展，必然要不断地研究解决面临的种种挑战，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即是进一步加强研究队伍的建设工作。
如何扩大海洋教育研究的声音、如何吸引来自其他学科方向的学者加入海洋教育研究中来、如何形成更为庞大的海洋教育研究学术共同体、如何促使海洋教育的建制化等，都是加强海洋教育研究队伍建设必须要考虑的重要问题。事实上，中小学教师是我国海洋教育研究的重要力量。在我国青岛、舟山等地区的不少中小学更是以“海洋教育”立校，这些区域的中小学教师拥有丰富的海洋教育实践智慧。如何帮助这些教师提炼并学理化地表达和阐释他们的实践智慧，亦是海洋教育研究队伍建设的着力点之一。
此外，培育“90后”和“00后”等青年研究群体也是海洋教育研究队伍建设的重要任务。中国海洋大学的马勇教授、宁波大学的刘训华教授、上海海洋大学的宁波教授等一批研究生导师已经在此方面作出了新的尝试，如指导研究生主持海洋教育方面的课题项目、撰写海洋教育方面的期刊论文、完成海洋教育方面的学位论文，从而为海洋教育研究的后续发展培养储备人才。我们相信，随着海洋教育的纵深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加入到中国海洋教育研究的大阵营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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